叶念安低头沉思着,不知不觉已走至南阳河边。眼前绵延冗长的南阳河正像一条又宽又白的腰带,将叶念安与白马逗死死拦在了青州城内。环顾四周,左右皆是高低连绵的山脉,此起彼伏,犹如天然屏障,围挡住青州城的东西两面。
如此,叶念安和白马逗二人就像站在了三面搭起的回字廊里,看得见城外风景,却又没有任何法子迈出去一步。
“白兄,念安在您手下补堤半年有余,深知您对河情水系甚是了解。也记得您说过,南阳河乃是从弥河而来,与南阳河同为黄河支流。不知弥河那头是从何地起始?白兄除此,可还对青州周边的其他山川河脉有所了解?”
“那可是多了去了!念安兄怎会想到问起这个?”白马逗张嘴一句,后面又紧跟一个问题。
“我看城外山脉河流居多,高耸山林皆不等,四处广茅无垠,不知其中可否匿人?亦或是有易守难攻之势?”叶念安双眼看向城外两边郁郁葱葱的山林如此问道。
“念安兄,你这是要……”白马逗一边说着话,一边又认真地思考起来。半晌,突然喊道:“还真有这么一处!”
“恐怕劫匪便藏居于此!”这句话一出口,白马逗整个人都不安起来,满脸皆是讶异之色。
“看来今日也只能行至此地了。白兄,先回吧!”望着脚下的南阳河,叶念安的心里有些失望。今日出城并无所获,而半月之约却在消逝的分秒中越行越少。他偷偷地在心里擦了把冷汗。
二人转身间,叶念安不禁想起苏广山来,此人既是青州城的老大,那今天与白马逗二人行踪岂不是暴露不遗?况且,我和白兄被这南阳河隔在了城内,那苏广山岂不是一样出不去?想到此,叶念安侧首问向身旁之人。
“白兄,可知以往青州城的水上运输都是哪般运作?”
“南阳河堤未破堤冰封前,是青州货商往来的主要漕运之道。每逢春夏秋三季间,因粮食分量大、体积大、价值低,粮商在支付运费、仓储费、包装费等成本后,多会选择漕运。在长江流域,中游荆湖一带,产米最盛,两浙西路的太湖流域,也为产米之处,丰年大抵舟车四出。”
“此大批货粮皆运至何地?可有往来?”叶念安不解道。
“西南两广地,大抵是流通由南向北的粮食作物,由西向东的流通应当是军事粮需。只不过,以上所有漕运往来的交易买卖,皆由苏广山独垄。城中百姓微薄,如想要盈利,必须依仗大规模经营才有可能。苏家车马行,便是他们唯一的依仗。”白马逗的语气中带着一抹无奈。
“如此说来,这苏员外可是掌握了青州城水陆货商进出的全部运输作业。怪不得收粮一事除了他,没人敢应。”听白马逗说完这一通,叶念安不免轻声嘀咕起来。
“那陆路呢?除了苏广山的车马行,可还有其它?”叶念安仍是不死心地追问。
“民间百姓养不起马匹,要从农田山头短驳之类,皆是独轮车。”
“独轮车?”
“恩,最常用的运输工具就是便轮车。此独轮车既可载人,又可运货,一般来说,一个人就能推动。坊间还有一种改良型,车子中央有木板做成平背,与车面连体,平背与轮子中间有内置皮条等物,此车客货合用,方便灵巧。”
车子出不去,阳河无法破冰行船,水陆两路皆不通。难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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